一直以来,人类都是以万物之长自居。我们自诩高等生物,在这个与其他生物共存的地球上,我们从未停止过改造。
可我们的改造并非一直和谐。我们自始至终都是站在人的角度上思考万物,在物欲横流的今天,我们将大自然视为自我的私有物品,肆意破坏与伤害。
我们从未意识到大自然发怒的恐怖,即便偶尔自省,也不能做到时刻警醒。而鲁伯特·瓦耶特以最顺应时代的表达方式,向我们展现了一场人类的自我毁灭的终极之景。
《猩球崛起》无疑是瓦耶特反乌托邦式的自我反省的结果。凯撒从第一部冗长的觉醒过程,到第二部的对人类的思考,再到最终的自我警醒与升华,这一系列的成长过程直接而粗暴的勾勒出了一个残酷的反乌托邦主题人类在用膨胀的科技霸权主义自掘坟墓。
《猩球崛起3》开场的丛林大战十分残酷,也为整个电影系列的终结埋藏下了阴暗的调子。心狠手辣的上校正如现代那些不知怜悯的人类,他们残酷的迫害动物,赶尽杀绝,却永远不懂得尊重自然。
在看到这一幕后,凯撒内心被击垮,前两部的枭雄姿态在这里被一扫而光,绝境中只剩下英雄迟暮的悲怆。他像耶稣一样承担起全族的仇恨与痛苦,独自前往复仇。可他满腔的一意孤行其实是对族群的抛弃也是对自己的背叛。这一做法,又岂非不是人类自我毁灭的展现?
上校与凯撒就如同对方的镜子,凯撒惊愕于对方的故事。凯撒身上的猿性,实际就是人性善良的一面。凯撒一直以来以凶煞面孔面对人类是为了保护族群,而上校残暴的动机也无非是为了保护人类。他们两者之间有着如此的相似之处,完全可以用人类自我的挣扎来解读。
即便凯撒最后醒悟,学会了放下仇恨,但还是造成了猿类的大量伤亡,甚至赔上了自己的性命。而最终拯救猿族的,却是大自然施予的一场雪崩。
《猩球崛起》中,从一开始就陪伴在凯撒身边,直到最后仍愿意与凯撒一起走向复仇之路的红毛大猩猩毛里斯,仿若是最后的警示者:他在凯撒渐入极端之时出言提醒,阻止他变为第二个科巴;他最后预言般的对凯撒说,你的故事会被传承下去。凯撒那一抹微笑是全片中唯一的一次,整部作品沉甸甸的结束。
凯撒是一只拥有人类智慧的猩猩,从他身上展现的猿性与人性并无区别。当他为了复仇而导致同胞死伤惨重,当他终于放下仇恨却最终难逃厄运之时,不正如人们无止境的对于欲望的追求吗?也许凯撒正是因为有了人类的情感,才会一次次陷入人性的挣扎,最终导致悲剧发生。
其实,这也是人们对于自身的反省。正如第三部里残忍的上校一般,我们从来都是以自我为出发点,为了保护自己,我们可以伤害一切于我们不利的生物,殊不知,正是我们本身造成了这一系列悲剧的发生。从始至终,我们都在为我们自己制造的悲剧而收场罢了。
而大自然给我们最直接的反击,就是让我们消失在自我毁灭中。